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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骑兵联想到高速钢麻花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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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读到一篇新华网关於记者探访解放军最後的骑兵的文章。文章说,骑兵,正在从人们的视綫中一点一点消失,普通百姓也只能从《大决战》等战争影片中修补一下脑海中残存的记忆。谁也不能否认骑兵这个传统兵种在现代科技战争中的尴尬地位,威武的马刀抵不过飞速的子弹,战马奔腾的踪迹正被装备精良的步兵战车轰轰碾过。
高速钢麻花钻是一种发明、使用了一个世纪的最普遍的孔加工刀具。由於长期以来,孔加工工作量大致占整个金属切除工作量的25%,高速钢麻花钻的重要作用自然不容小觑。
虽然它在整个大工业范围内还是一种使用相当普遍的刀具,但不可否认它在现代制造的领域内的生存空间已经显着减少了。在上海大衆汽车制造有限公司的三个发动机制造厂,原先就只有在建造最早的发动机一厂内的生产綫上高速钢麻花钻使用比较普遍,而在後来建设的发动机二厂和发动机三厂这两个现代化程度更高的生产綫上,高速钢麻花钻已难觅踪迹而普遍使用整体硬质合金钻头、可转位钻头和可换头的钻头。
现在,他们的发动机一厂正在进行大规模的技术改造,行业内很多人预测,当该技术改造完成後,在那条生产綫上高速钢麻花钻的生存空间将被极大地压缩,就像现代军队中用机械化部队来取代骑兵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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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lter-microdrill试与火柴比胖瘦

高速钢麻花钻仍占据一席之地 但技术的进步无法阻挡
在探索究竟是什麽原因让这共和国最後的骑兵部队依然驰骋着时,文章援引被采访的骑兵的话说,“这是一种文化,也可以说是一种精神传统。骑兵见证了中华民族3000多年的战争史,成吉思汗曾经率领骑兵直抵欧洲大陆,盛极一时,只要有战争就会有骑兵,骑兵不会落伍。”
是的,高速钢麻花钻也许同样如此。是什麽原因促使高速钢麻花钻还继续在制造行业占有显而易见的一席之地?高速钢麻花钻也同样堪称一种文化,一种精神传统。笔者曾经工作过的作为我国工具行业的“四大金刚”之一、当年的国家一级企业上海工具厂,记得它得到过的两个国家质量金质奖都出自於高速钢麻花钻:一个是高速钢直柄麻花钻,另一个是高速钢锥柄麻花钻。
某种程度上,当年的上海工具厂正是在高速钢麻花钻制造技术的领先,才造就了上工厂的名满中华。而且当年的上工厂为进出口公司定牌生产的“钻石”牌高速钢麻花钻的出口,其产品水平我认为也不是现在的那些成十亿以上规模出口的高速钢麻花钻的水平可比拟的。因此,上工人中的许多人,一直为他们的高速钢麻花钻而骄傲,就像骑兵排长为骑兵这个兵种而骄傲一样。
但是,技术的进步不可阻挡。产品的生命周期一定是存在的,尽管高速钢麻花钻的生命周期看起来已经是很长了。我在以前发表的评论中也曾谈及过这个话题,也曾援引中国机床工具协会工具分会秘书长沈壮行先生在我们举办的“中国刀具设计制造培训课程”上的报告,介绍了他对德国一家生产标准刀具和专用装备的着名工具企业—Rohde Doerrenberg公司在1984年突然宣布破产进行的分析解读。
沈秘书长指出,Rohde Doerrenberg公司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因发明麻花钻四辊轧制新工艺而闻名於世,但最终却在技术发展的大变革中因墨守成规而被无情的巿场赶出局。
在沈秘书长看来,四辊轧制工艺被淘汰的真正原因是发达国家制造业发展已经进入新时期,对刀具也出现了新的需求。这种需求就是:高效率和多样化。而这种事态发展,导致只适合大批量生产千篇一律标准刀具的轧制工艺被淘汰出局。这一事件表明,国外工具企业的发展模式已经迅速啓动了从标准化向多样化的急剧转变。
笔者认为:在材料特性方面,高速钢的优势在於韧性和工艺性方面,而硬质合金的优势则主要体现在耐高温性能和刚性方面(反映在更高的切削速度和可进行更多种类的涂层,以及更小的变形)。在金属加工领域,高速钢钻头在小直径、大直径和大长径比等领域内技术上还有一定的可取之处。至少在上个世纪末还是如此。而这些年刀具技术与其它许多技术一样,在不断的成长、发展:硬质合金制造技术如材料的微颗粒化使硬质合金的韧性得到很大改善,刀具结构的创新又很大程度上弥补了硬质合金工艺性的不足(其不足主要是难以制造大尺寸和复杂形状)。
如今,整体硬质合金钻头在小直径方面如Walter Titex已达0.1mm(如左图),加工曲轴油孔的大长径比整体硬质合金钻头也得到了广泛应用(如Walter Titex和肯纳),而在大直径方面则是结合中心硬质合金钻头加外围可转位刀片的组合结构(如肯纳的KSEM和KSEM PLUS),或者焊接或可转位刀片的内排屑、外排屑大钻头(如山特维克可乐满的喷吸钻),高速钢钻头在金属加工方面的应用已越来越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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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纳推出的KSEM PLUS

在这样的形势下,维持高速钢钻头的生产对於国际领先的刀具制造商而言应该不是好的选择。因此,除了像前不久肯纳金属剥离整个高速钢钻头生产綫之外,也有刀具业国际巨头选择合幷高速钢钻头的生产綫。
据笔者分析,这种迹像是很有可能预示着他们将逐步减少甚至在不久的将来停止高速钢工业钻头生产。在全球高速钢工业钻头出现衰退时,不管是果断采取措施进行完整剥离,还是收缩规模以观察其变化再采取进一步的措施,或者用其它措施奋力挽救这种衰退,都是值得考虑的。
困境与出路
前些日子,看到了着名经济学家郎咸平先生的一段关於制造业的论述。
郎先生将制造业分为七个环节,即产品设计、原料采购、制造、零售、批发经营、订单处理、仓储运输。他反对将制造一个环节的作用夸大,从而把我们国家列为制造大国。他认为制造环节是七个环节中附加值最低的环节,而其余六个环节都需要有高文化背景的知识分子去做,我的理解也认为那是最没有核心竞争力的环节。这话听起来感觉不那麽爽,但思索一下,是不是在各个部门中,的确是在制造这个环节高文化背景的比例最低?
1. 国内高速钢麻花钻所面临的困境
我们国内的高速钢麻花钻虽说大部分不是由老外来设计,但实际上是照搬标准的无设计产品。没有设计,也就不会产生设计所带来的附加值。千篇一律的产品,都像是孪生兄弟,大打价格战恐怕就在所难免。
在生产高速钢麻花钻的原材料采购方面,我们有时也是缺乏远见的。质量的可靠、稳定、供货单位的风险小等等,在某些厂商那 已经不重要,他们推崇的是比价采购。比价采购这个方式原则上幷没有问题,问题在於比价的准入门槛。门槛越少,参与比价的就越多,但质量越不好控制,幕後交易也就越容易上演。
而且,比价采购使高速钢原材料的供应商分散,不仅难以得到量价相关的成本优势,得到大客户应有的供应商的重视,刀具热处理的质量控制也更为困难,从而增加了产品质量失控的可能性,采购企业的风险就更大了。这样一来,我们在原材料采购这一块的附加值也难以实现。
据我所知,就高速钢麻花钻而言,我们大部分零售都不控制在制造商手上,分散度极高。这种经营的分散使了解客户需求变得异常困难,制造商很难根据用户的需求来调整产品的结构,改善产品的适用性。产品生命周期理论要求不断地对产品进行改善和提升以延续产品的生命周期,如果我们的高速钢麻花钻制造商缺乏与最终用户的持续的有效的沟通,不能真正地使产品适应客户不断发生改变的需要,我们的竞争力就会下降,我们在零售这个部分的附加值也会随之下降。
2. 何不另辟蹊径?
那篇关於骑兵的报道中还提到一位名叫王青伟的骑兵部队兽医的话。他谈及2008年汶川地震时说道:“如果当时有我们骑兵在附近就好了,在车辆无法开动的地方,我们的马就能过去,或许能更迅速地抵达灾区。我们是一支特殊的快速反应部队。”
骑兵在那些特殊场合能发挥比我们现在的机械化部队更大的作用——虽然这只是特殊场合。高速钢麻花钻的未来也许同样如此。中国刀协前常务副理事长高翔教授在宁波从事的高速钢麻花钻业务,也许就是这样一种专门用於特殊场合的产品。
据高教授介绍,他们的产品既不是用於现在硬质合金钻头大行其道的大生产领域,也不是用於国外家庭偶尔使用的DIY领域,而是供所谓专业人士使用的——比如专业施工队现场装配时使用电钻的场合。而这些高速钢麻花钻的使用特点之一就是轴向力相对 定(即如施工人员的臂力)。高先生所在的宁波华刃为此进行了相关的改进,使之产品质量更适合那些特定的专业人员使用,这就使得这些产品的附加值比其它高速钢麻花钻要高出许多。这令我更加肯定地认为,目前还看不出在这些场合高速钢麻花钻有将被取代的迹象。
展望
关於骑兵的报道中说,被采访的几名战士对骑兵的未来显得很淡定,他们知道也许随着科技的发展和战争方式的改变,骑兵这个古老的兵种会被取消建制,他们只是希望这一天不要很快到来,他们喜欢挥舞着马刀、席卷草原的那种震慑。+
我也知道随着大工业设备的发展,高速钢麻花钻在大工业领域内也许会被遗弃。但作为上工厂直柄麻花钻、锥柄麻花钻这仅有的两种国家金质奖产品的曾经的工艺人员,作为上一个世纪80年代上工厂承担国家《机械工业产品振兴目标研究》子课题高速钢麻花钻的三名研究人员之一,我对高速钢麻花钻同样充满着深厚的感情。
矛盾的是,与此同时,我的理智却又希望高速钢麻花钻大规模淘汰的日子早日到来,因为那将意味着我们的加工装备得到普遍改善,我们的加工效率得到更大提高。我更希望我们所有刀具的附加值,能从制造环节扩大设计、采购、订单处理、仓储、批发、零售等各个环节,成为真正的刀具制造强国,让我们国家的整个制造业都变成铁齿铜牙。 2/1/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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